2012年12月22日
第四章 白色圣殿
凌晨3时33分
公寓五层，502室。
“喵呜~捏捏捏捏~喵~”
客厅的床上，仅盖着半条被子的赵紫菱正迷迷糊糊地说着让人听不懂的梦话。
睡相非常难看，两条细长的性感大腿呈A字形分开。
无框眼镜被随手扔在一边，然女孩的怀里正抱着一个高级木盒子，盒子的四角还镶有金边。
这个漂亮的木盒看上去是她随身携带的重要物品，每时每刻都要保护着它。
客厅里虽没有开灯，却依旧有些光亮。
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淡黄色的轮廓。
安静的冬夜里，就连一向在夜间活动的野猫们也不再叫喊。
夜总会也早就停止了一天的运营。
这座白天还是繁华无比的城市，在夜晚就成为了死气沉沉的“鬼城”。
让市民如此人心惶惶的原因，正是由于十几年前的那场美军空袭杀死了数以千万计市民的事件。以至于一到午夜之后黎明之前，听闻常常有人在街上看到成群游荡的冤魂。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敢深夜出门，这一切都成为了市民生活的潜规则。
16年来一直没有改变过。
可是，卧室里却传出掀被子的声响，是王元龙从睡梦中惊醒，只见他满身是汗，喘气如牛。
好像被什么人指引似的，王元龙蹑手蹑脚地朝卧室走去。
酣睡中的赵紫菱不满地翻了个身，在白色的枕头上留下一坨淡淡唾液的痕迹。
王元龙走至她的身旁，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赵紫菱瘦弱的背脊，隔着衣服都可以清楚看见脊椎骨的痕迹。
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王元龙的脸上，男孩眨了眨眼睛，将手伸向赵紫菱。
万籁俱寂之中，时间好似停止似的。
神色淡定如初的王元龙伸出双手，将被踢乱在下半身的被子重新盖在赵紫菱的身上，然后凝视起女孩精致的脸，随即男孩露出欣慰的微笑。
突然，男孩转过身，将目标转移至他那个胖子室友的电脑桌下。
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巴掌大小的铁铲子，王元龙默不作声地曲身钻进电脑桌的下方。
由于满是油腻和污渍的原因，木质地板的味道很重，这让男孩皱了皱眉头。
王元龙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接下来，他将目光焦点于地面的一块与周围不同颜色的木条上，然后用铲子将其撬开。
木条的下方，居然是空的。
然后，王元龙继续用力撬开四周围的木块，尽可能不发出一丝声响。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若是被赵紫菱发现自己的举动，一切就将前功尽弃。
仿佛一个经过训练特工，男孩越撬越轻松。
结果，惊人的画面呈现在他的眼前。
一条通往楼下的石质阶梯历历在目。
“嗄……”
男孩不禁咽下一口唾液，却无法制止自己的双腿，他走了下去。
石阶很长，弯弯曲曲地，王元龙无意识中走入了一条仅用几根挂在墙壁上的火把照亮的悠长暗道。
暗道的长度早就不是一栋旧公房能够容纳得下，男孩深深地感到自己已走进了一个异世界。
最后他来到了一个仿佛圣堂般的地方。
焚香的气味扑鼻而来。
带着惊愕又好奇的感觉，王元龙环视四周。
什么都没有，完全是一间空的屋子。
白色光滑的花岗岩地面，四周也是纯白色，白色反射着屋顶水晶顶灯发散的光芒，这光芒甚是充满了整个房间。
虽然它朴实无华，但古朴庄严之感依旧让王元龙的心随之一震，严肃起来，心跳不止。
正前方是屋子的尽头，有人在那里建造了一个祭坛。
祭坛的样式有点像天主教在1963年梵蒂冈二次会议改革之前的特利腾祭坛。祭桌的一边直接和墙壁融为一体。上面铺着一块洁白的布，六支长蜡烛分别摆放在祭桌的两旁。
和基督宗教不同的是，在祭桌之上并没有摆设钉有耶稣的十字架，而是一架由黄金造的精致天平。
天平的两个盘子上分别摆放着沙子和金属，因为重量相等，天平未呈倾斜状态。
突然，王元龙听到了从背后传来的脚步声。
感到有人来了，男孩不禁背脊发寒。
是谁？不会是赵紫菱吧。
带着恐惧与怀疑，王元龙仍旧鼓起勇气，回过头。
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四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在远方的入口处，站着一位有着金色长发，蓝色双瞳的西洋女人，皮肤白如瓷器，细腻地仿佛吹弹可破。说是“女人”，因为她的胸部大小和赵紫菱的成反比，虽然脸上还显露出稍许稚气，不过其散发出的女性魅力已经十分浓厚。
看到她，王元龙感到自己仿佛见到了自己梦中所向往的女性的形象，特别是在这种圣堂内部，这种感触变得更加生动。男孩脸红起来，心中默默地感谢着这间圣堂的主人。
也许，所谓“一见钟情”就是如此。
高贵的她，身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蕾丝边长裙，在裙摆上清楚地缝着家族纹章似的标志。
这位高挑出众的西洋女子并未穿鞋，而是赤着脚站在冰冷光滑的花岗岩地面上，较小因冰冷而泛红的双脚上，脚趾擦着银色的趾甲油。显得楚楚可怜。
王元龙被眼前的画面怔住了，说不出任何话来，两人沉默了许久。
直到最后，耐不住寂寞的王元龙还是开口了。
“请问……你是？”
“……”
对方没有回答。
“这里是什么地方……很抱歉我贸然闯入此地，打搅了你的休息……”
“……”
金发女性点点头，脸上露出微笑。
这笑容好像达芬奇画的蒙娜丽莎，神秘的笑，却又很温暖。
为什么大小姐不说话，难道她不会中文？
王元龙思考了一会，便开口道：
“Can you speak Chinese？my holiness……”
“……嗯”
女人一脸羞愧地点起头，长裙下的脚趾挤在一起，她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王元龙继续凝视女人的脸，猛地感到一阵眩晕，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电流一般刺激着他的大脑。
许久，王元龙终于猜到了她的身份，实际上，她就是赵紫菱照片上那位身受重伤的女人。
面部细节和照片如出一辙。
可是他并未见到她手掌上的钉痕。
“……我不喜欢……说话……”
“噢噢？”
“……”
一阵沉默，王元龙长叹一口气。他心里想：为何与此人交流如此麻烦？
他真希望自己可以找个洞钻下去。
“请问……名字……”
“我的名字是王元龙伟大的存在主义哲学家，未来世界的统治者，Original Dragon Wang（王元龙）！The Cosmos is
my Noumenon！世界就是我，我就是世界！啊哈哈哈哈哈！”
无意识中，王元龙道出了自己的伟大的名字。还附加了一段无用的自我介绍.
气氛有些尴尬。
四周环境都冻结住了。
结果，女人终于奈何不住，跳出来活跃气氛。
只见她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的皮包，从中取出Ipad。
步伐缓慢地走向王元龙。
不知名的年轻女性在Ipad的屏幕上写写画画，结果将其正面对准王元龙。
瞬间，平板电脑屏幕上的文字让男孩膛目结舌。
屏幕上的汉字手写体十分工整，好像中国的正楷一般。
不过不是句子。
仅仅是一堆名词和动词。
“终于，见面，我，主人。”
“啊啊啊啊！！！”
身份突然反转。
状况变化过于匆忙，一种奇妙的反常感充斥着男孩的心灵。
王元龙头脑发热，头重脚轻几乎昏厥。
男孩万万没有想到，面前这个高贵的大小姐居然称呼自己“主人”。
全身充满了热量，心情大好，王元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随着女人越走越近，她身上飘散的花香也越来越浓，这足以让男孩沉迷其中。
不知名的女人低下头，向王元龙恭谨地行了一礼。
“你叫什么名字？”
“……”
挤牙膏似地踌躇许久，女人还是在Ipad上写了三个词。
“失忆，记不得，名字。”
所谓的回答还真够简练，但这让王元龙的心微微滋润了一把。
或许这位连身份名字都忘记的女性，如今仅仅记得自己是这个男性的仆人。
男孩其他没想，仅是想到能够和失去记忆的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女性共度良宵就已经让他流出浓稠的口水。
王元龙的表情瞬间从刚才的尴尬，转为幸喜若狂。
“那么本人就赐你一个名字吧！”
“……”
虽然金发女性毫无表情，不过依旧可以看到她的肩膀随着王元龙的宣言震动了一下。
王元龙伸展双臂，而女性不自然地屈膝蹲了下去，似乎是在等待新身份的降临，脸上的神情凝重起来。
“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尊忠实的仆人。本尊赐予你的名字是：索菲亚（Sophia）！智慧的化身。在此恳请天地万物为见证人，一同见证主仆契约之签订。普纽玛之眼，黄金天平，永远与我们同在。”
“感谢我主。今日，赐名，恩情，以后，相报。”
没等女性说罢，王元龙就将自己的右手背伸向索菲亚的面前，而女人则郑重地吻了上去。
短暂的礼仪过后，契约成立。
王元龙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身体，他本满心期待着所谓“令咒”的出现，可是残酷的现实让他不禁失望起来。
根本就没有什么“令咒”的存在，这也不是那几百年一度在“东木市”举办的“圣杯战争”。
因为一头雾水的王元龙依然不知道自己身处的位置，以及订立契约的缘由。
王元龙进入思考，而另一边的索菲亚则默然地望着抱紧胸口的王元龙，脸上泛起红晕。
王元龙认为，主仆两人之间必须要有一个能够证明所谓“契约”的东西。
比如唐僧和孙猴子订立契约时候的“紧箍咒”，卫宫士郎和Saber契约的“令咒”。也就是需要一个强迫对方为自己服务的“枷锁”。
结果，未等男孩想出主意，索非亚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Iphone（小型平板电话）送给王元龙。
而手写板上又添了一行字。
“以后若有危险的话，拨仆人的电话号码，我必会保护你。号码已经储存于电话内。但是这个电话仅限于主仆之间使用。另外，我们这两款都是333号的定制机，遂你这机器除了对讲功能外，其余功能一律不存在。”
现实果然是最残酷的。接受“契约物”的王元龙露出无奈的表情。
打开手机屏幕，桌面弹出一个巨大的乔布斯头像让男孩吓了一跳。
实际上手机这种现代工具确实和周围圣堂的环境产生巨大反差。
名为索非亚的女人露出温柔的笑容。
“实际上，主人，刚才，打扰，睡觉。”
“这里是你的家？”
“是。”
俩人对话依旧困难，每次都是王元龙用嘴问，而索非亚在手写板上回答。
而且除了前面兴奋地介绍手机功能之外，女人（所写的）一切回答，都只是一堆单词的排列罢了，毫无逻辑可言。
每当女人在手写板上写上一行字，王元龙的接收信息步骤如下：接收单词串，下意识排列单词，用逻辑思维和语法组合单词，最后化为语言信息。
实际上，用这种怪异的交流方式对时间的损耗是相当可怕的。
瞬间，王元龙好像想到了什么，奸笑着点了点头。
“你，实际上，中文，语法，烂，是吧？”
王元龙在手机上写下几个字，并亮出给对方看。
那被赐名为索非亚的女人的微笑霎那间凝结成冰，白净的脸红到了脖子。
“呜呜呜……”
“不要自卑，不懂我可以教你的嘛，哈哈哈。”
王元龙居然笑了起来。
“主人，教，中文，拜托。”
“我可以教你，但有个条件……这也是作为下属忠诚度的测验，若是没有达成，可是要打屁屁的哦……”
“所有条件，服从。”
索非亚亮出写字板上的字，她的脸色依旧难堪。
而少年则开始在手机上一笔一画写字。
“为了证明你的忠诚，请将衣服脱下。”
王元龙这个命令，并不仅仅是为了体验自身**，他还有三个最终目的，测试对方对自己的忠诚；摸索对方性格降低仆人自尊以便很好控制对方；最重要的目的则是：证明面前这个女人就是照片上的受刑女性。
事到如今，王元龙依旧希望自己可以看见女性胸口的鞭伤。
若没有猜错。这女人一定和教廷的[理想肉体复活试验]有关。
而现在，这个几十年前早已死去的女性，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场面实在超出常人想象。
完全和中午做的那个“龙”的梦相似无比。
面前这个一脸茫然的索非亚[Sophia]，真的就是梦中教宗所说的那个不惜一切代价拯救自己逃出轮回的女人吗？
王元龙有种预感，他感觉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梦，一场延续“中午的梦”的梦。
若这是梦的话，为何自己还能够清晰思考，还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自己还具有怀疑这个世界真假的能力。
这也太奇怪了。
在自己住的旧公房4层，根本不会建造如此华丽的圣堂。
霎那间，少年的耳畔响起教宗保禄七世的话语：
“从现在看来，这一次[代理人战争]的角逐者，[神的选民]只有三位，一位是来自梵蒂冈教廷的朕，一位来自犹太共济会的[某个人]，最后一位，就是你。
问题是，你怎么会进入这个世界，然后是谁引导你加入这场圣战？“
最后一句话，让王元龙十分在意。
自己受到了引导，而引导自己进入所谓[战争]的事物，会是什么？
餐桌上看见的不明邪教传单？
中午被赵紫菱从车轮下拯救？
傍晚和叶小染在学校里重逢？
不，应该还要提前。
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契机。
王元龙抬起头，凝视面前的索非亚。
当王元龙回过神来的时候，少年的鼻血已经流了一地。
洁白的裸身，鲜嫩的皮肤在水晶吊灯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晶莹剔透。
在女人的左手臂上，一个十字架纹身跃入眼帘。
也许是世界上第一次，在庄重的圣堂里，出现如此不堪入目的场面。
简直是亵渎神灵。
现在，王元龙的脑子里出现的净是水果。
水蜜桃。
他急欲扑上去咬一口那鲜嫩柔软的皮肤。
不过理性及时阻止了男孩的妄想。果然，索非亚的素体上并没有受伤的痕迹。
少年有些许失望，本来想找一些SM的乐趣的，可惜在眼前出现的偏偏是自己嗤之以鼻的[纯爱]。
“主人，流，好多，鼻血。”
“没事，我是一个坚强的男人，这点血根本不算什么。”
“主人，厉害，！”
索非亚居然拍起了手。
两只丰满的**随肩膀的活动上下起伏，王元龙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吩咐她将衣服穿起来。
随后，他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问了一个问题。
“索非亚知道[代理人战争]吗？”
“每三千三百三十三年一度，由觉醒者发起的争夺世界统治权的小规模战争。每一次 [代理人战争]，[伪神黑马门尼]都会被设计陷害死亡，通过战争从选民中选举出 一名新的[代理人]统治全人类的命运。到那个时候，他就不再是人类，而上升成为了[秩序]本身。”
索非亚机器般地开口。
仿佛一台复读机，重复播放白天教宗所说的话语。
“后来，善良的亚当制定了一个规则，让所有的人类，也就是他的子孙们有机会挣脱命运的捆绑，从生死循环的轮回中解脱，获得新的生命。
亚当分享了Sophia[智慧的质点]，使得每个人出生之后，将有一位属于自己的拯救者在梦中出现，这个人也许是你的情人，也许是你的老师，但一定是异性。
它会不惜一切帮助你逃出这个轮回，或许这就是俗人所说的[守护天使]的来历吧。不过两人一旦觉醒，每个人的[本体世界]里，黑马门尼自动会开启[自卫模式]吞噬掉觉醒的挑战者。
所以这条路非常艰难。不过几万年来，不断有人尝试着挑战命运，也有几个成功者。
直到后来，中国有[一位少女]在十几年前，根据传说推算年份，发现了一个共同点，也就是在每三千三百三十三年一定会有一人挑战成功，这一年就被称为[大年]，而今年2012年，就正好是一个[大年]。玛雅文化也预言了今年[新世界秩序]将会诞生。
从现在看来，这一次的角逐者，[神的选民]只有三位，一位是来自梵蒂冈教廷的朕，一位来自犹太共济会的[某个人]，最后一位，就是你。
问题是，你怎么会进入这个世界，然后是谁引导你加入这场圣战？“
不对劲，这家伙正在复述着王元龙自己的记忆。
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年惊惶地退后两步，突然间，那被叫做索非亚的女人（实际上应该被称做少女）仿佛短路一般，倒在花岗岩地面上，昏了过去。
或许是体力消耗过多，少年抱起女人，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呼吸趋向平稳。
而且表情祥和，感觉是睡了很久的样子。
难道说，刚才索非亚的行动，都是梦游导致的！
王元龙抚摸着女人的背部，霎那间，他似乎摸到了一根坚硬的东西。
将其拔了出来，靠近自己的眼睛。
那居然是一根样子和大头针很像的子弹。
在针体根部有一个BB弹大小的的球形容器。
其中还剩下一些澄清的白色液体。
似乎是**的样子，记得这种暗器是动画《名侦探科南》中，主角特别喜欢使用的一类东西。
看样子，索非亚是被人在背后袭击了。
而那敌人，就在附近，或许就在圣堂内部，等待着自己的发现。
“可恶……”
安静的圣堂，散发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少女昏倒在地面上，脸颊流露出安逸的表情。而王元龙蹲在少女的身旁，警觉地回望四周。
男人必须保护柔弱女性，这是天经地义的。
或许，男性就是为了战斗所生。
人类从还是儿童的时期，就出现了两种截然相反的倾向：男孩子喜欢枪械玩具，而女孩子则更加爱好娃娃。这能够说明，在男人心中根深蒂固地存在争斗性，而女性的心理更加感性。
战斗吧，反正这是梦。
醒来就将是翌日的黎明。
“胆小鬼，有什么好躲避的？快给老子出来！”
王元龙喊叫着，把索非亚先前交给自己的手机安放在地面上，站起，向前踏出一步。
“别躲了，从祭坛旁的柱子后面走出来吧。”
果然不出所料，从祭坛旁边的花岗岩石柱后面，走出一个身穿黑色长袍，腰系着红色带子的短发欧洲中年男性。年龄大约40左右，看着装此人外表非常像一个神父，但手中拿着的一把黑色手枪却和此人的身份大相径庭。
王元龙愣了一下，结果还是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他就是白天梦中的那位变成黑色巨龙的黑衣人。
王元龙将毒针狠狠扔在地面上，皱眉向五米外的男性喊道：
“你到底是谁，这枚毒针是你的东西吧。”
“我叫若望，是一个神父。刚才的暗器，只不过让这姑娘睡着了罢，没有任何危险，请你放心。看这个情况，不出教宗所料，安东尼娅确实已经复活。”
“这关你屁事。”
“Specimen Corporis Resurrectionem Test， 理想肉体复活试验。[那个女人]果然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事情。至于安东尼娅，我们必须回收，因为她对于教宗来说是不小的威胁。”
“不可能！别妄想了。她是我的仆人。”
王元龙张开双臂，保护住地面上的少女。
少年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看到枪居然一点也不害怕，和白天那个梦里胆小的自己完全不同。
或许这就是知道梦不是真实的，总会醒来的结果。
反正怎么样都不会死。
看到如此行动的王元龙，名叫若望的黑衣男性露出了鄙夷的神情，然后却大笑起来。
男人沉重的笑声非常恐怖，在圣堂里回荡着，久久无法散去。
“你是不是不怕死？”
“……”
若望的话语仿佛刺痛了少年的内心深处。
王元龙依旧张开双臂，但背脊早已流出了冷汗。
“是啊，本人确实从未惧怕过死亡。”
“上一次，正因为有索非亚保护着你，否则你早灰飞烟灭了。”
“啊，所以这回袭击就直接用暗器将她迷昏再来对付我？”
“不，教宗没有发出杀掉你的命令，只不过是要回收复活者而已。但倘若你在一旁干扰进程的话，我还是会直接处决你。”
“我就是要干扰，你们这些自私的家伙，教会怎么会选这样的人做神职人员？就和前几年美国那132个侵犯儿童的神父一样罪不可赦。”
“呵呵，那，就不客气了。”
说罢，黑衣男性首先看了看手表，便迈开步子，径直冲向王元龙瘦弱的身躯。
少年依旧一动不动，因为他晓得，若没有教宗的允许，这个男性是不敢伤害自己的。
刚才他所说的一番话也不过只是威胁罢了。因为王元龙并没有在黑衣男性的眼睛里看到任何敌意。
结果，若望急停在王元龙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王元龙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似乎被什么坚硬物体顶着。
**的**？
不可能，那种冰冷的触感，一定是枪口。若望将手上的枪顶在少年的腹部上。
“结束了，孩子。没有人能够拯救你，很快你就会感受到地狱的滋味，因为伟大的[无意识理想模式]已经开启，这个世界的[自我]暂时消失。遂在接下来的三分钟内，若你在梦中死亡，你就不可能醒过来了。”
黑衣神父得意洋洋地说道，两眼眯成两条弯月形曲线，好像马戏团里的小丑，表演着不好笑的杂技。
结果，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扣下了扳机。
枪声响起。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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